王石:我想要一个“老人与海”式的后半生
 
 

史坦国际STANCHINA

 
 

  非常开心来参加今天的活动,但是像这样一个场所还是很特别。第一个,这一进来就觉得像梁山聚义,梁山好汉的聚义堂。其次,这里的环境和传统印象当中的博物馆是不一样的,和金融博物馆更不相称。这种环境所营造的氛围让我多少感觉到点特别,也感觉到很亲切。
 

  今天讲道路与梦想,我不知道中科院是怎么研究的中国梦。我来简单概括下我的梦。简单点说,可以用一个”M”来概括,也就是有五个点。

  第一个点,就是平面上的点。每个人出生都是平等的,无论在什么样的家庭,出生后总会有老去和死亡的那一天。

  我想今天各位来不是交流一个点到另一个点,我们都希望往高处走,达到人生的顶点。我站在这里,大家都希望知道我成功的经验,都想知道我是怎么成功的,是怎么坚持到这一点。

  我想告诉各位,从第一点到第二点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只有你成功了之后才会明白。如果你站在这里说比别人强、比别人多有能耐,说句老实话那是吹牛。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不仅仅要努力,还要把握住机会。


 

  我曾经上过珠峰,这个过程对我而言是十分偶然的。1995年的时候,我被医生查出腰椎问题,可能会瘫痪。当时我有个梦想是去西藏,虽然创业后就有这个条件,但是一直在错过。又耽搁了两年后,也就是97年,去西藏待了一个月,在那里遇到了一些朋友。与他们长聊,他说,你可以登雪山呢?我说,我可以吗?他说,我可以。当然不能说一登就登山,可以从小的山一步一步登,珠峰也是可以实现。

  回来后开始锻炼身体,想着的是尽可能的登高,但从没想过登珠峰。直到2001年,我50岁,想要送给自己个生日礼物--达到国家登山健将,登上一座8000米或者两座7500的高峰,结果我很顺利的上去了。

  

  

  人生总是要给自己远一点的目标,达到了之后会给自己定下更高的

  登山珠峰对于我来讲是一个高度,对于很多人来讲也是一个高度,甚至认为了不起。但是这个了不起的理由我是很不服气,因为我们是七个登山队员有四个上去了,给我的评价是--中国人年纪最大的登顶珠峰的人,好像我的伟大是年纪太大了还能登顶。
 

  同年登上去的还有个71岁的日本人创下了世界纪录,我不服气说,我72岁再登一次。但是去年,那个日本人又上去了,他是80岁。这我就要掂量下,有的时候不能较劲,要适可而止。

  这第一个顶点。什么是顶峰是相对的,真的是这山望着那山高,不服就不行,不服气是你和自己过意不去。

  在攀珠峰的时候,有位老兄训练总是比我晚一小时到营地。到登顶的那天,他拜托我晚上去半小时。我明白他是想破纪录,过完瘾之后我再上去。我想了想,在珠峰上等人那么长时间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没表态也就是不答应。晚上出发时并没有看见这位老兄,直到第二天8点要登顶的时候,这位老兄在那笑着等我呢。人家比我早出发了一个半小时。


 

  我们看看顶峰的含义:不要和别人较劲,真正挑战的是你自己,战胜的是你自己。怎么来衡量这个标准呢?这个标准是你的人生从很辉煌的时候跌到低谷,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就要衡量一个人的成功不成功、成熟不成熟。


 

  一个人能力的表现,是在低谷的时候。低谷就是反弹力。这里我讲下前红塔烟厂的董事长褚时健。在联想和万科的经营规模才七八十亿、三四十亿的时候,红塔的利税是二百亿。在褚时健刚接手烟厂的时候是亏损的,在他接手后却可以和555、万宝路这种烟厂抗衡。

  但是当他触犯了刑法判无期徒刑关入监狱,女儿也因此自杀后,他又是怎么活着的?我是在他75岁的时候去看望他,那时候已经保外就医,他借保外就医的机会承包了2000亩的山田种橙子。在谈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怡然自得。


 

  我心里更想有一个”老人与海”式的后半生,不时的回归下都市生活就好。

  这就使你不仅要重新反思你的后半生怎么过,更要思考如何去衡量成功的标准。我更想用巴顿的一句话: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不是看站在顶峰的高度,而是看从高峰跌到低谷的反弹力。我觉得褚时建就是最好的诠释,什么是低谷的反弹力。

  在人的成功当中光看成功的一面,展示的也是成功的一面,实际上还有不被人知的一面。何况来讲,在失败的时候再起来,往往会发现很难东山再起。

  我于此也有一些体会,我也有低点。2008年的”捐款门”事件对我的影响很大,把我从所谓的著名企业家,被大家崇拜、追崇的地位打翻在地,恨不得再踩上一脚。如果这种行为对万科造成了任何影响,我都会辞职的,我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我突然发现我归零了就什么都不是。2008年,我57岁却依旧像一个青涩的苹果,并且开始重新认识自己。我由衷的说两个感谢:第一要感谢网民,让我重新认识了我自己;第二是那年的拐点论,让我意识到我自身的影响力和万科的影响力,我要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也多亏了2008年,让我和万科都成长了起来。

  我们看到的高点,也应该看到低点,如果你有这样的格局,低点对你是财富。如果你没有这个格局,低点对你就是一个灾难。

  再看第二个高峰,第二个高峰是你作为一个企业家在社会大变局的时候应该有的担当。这实际已经超越了经营和自身荣誉,是社会的担当。

  我在哈佛待过一段时间,说实话,感觉很难。我当时感觉:是坚持还是放弃,坚持下去看不到前景,别学不下去而得了抑郁症,放弃却又不甘心。这个经历过去了,最艰难的过去了,但是求知的道路还是非常艰难,包括现在也不是很容易。

  但你还是要有比较:你同时登两座山,还是放弃其中一座山。人生苦短所以必须要进行选择,所以我放弃物理登山,去选择登知识的高峰,对于我来讲是又选择了一个高峰。

  目的不是为了学习,是为了和更多的年轻人去交流。因为中国的希望在未来,在年轻人,年轻人的希望在教育。

  但这也不是我的最后一座山峰,我在70岁后还有一个目标——去戈壁沙漠上办农场去。所以我还有一个有生之年的一座高山。

  2004年,我有幸被树新、晓光邀请,成为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发起人,直到现在还是阿拉善的会员,还曾经当过会长。这是为我未来的愿望、最后一座山峰做了很好的铺垫。

  这已经讲了四个点了,最后一个点是,人生还要回归到开始的地方,也就是如何面对死亡。
 

  怕死是人类的天性,但是每个人面对死亡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我个人就是在通过登山感觉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发现更珍惜你的一切,更珍惜生命,会更加思考生命怎么过。

  这就是”M”这五个点的过程。
 

(本文节选自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王石在中国金融博物馆书院第19期“江湖沙龙”的演讲,全文刊登于《资本交易》)

 
  来源:投资资本论坛  

copyright©2004 stanchina.com All Rights Reserved